2010年7月30日 星期五

《INCEPTION》潛行凶間

走進了那狹窄的二號影院,離開場還有十五分鐘。我坐在邊緣的座位上,微暗的暈黃燈光填滿了小小的影院。可以的話,其實是很想去UA看的,奈何今天跟明天的座位已早早滿座。將身子深深地沉進電影椅中,享受那只有五分鐘的沉默與寧靜 — 傾聽沉默。

基斯杜化路蘭是一個我很喜愛的導演,他的電影沒有激烈的愛情、華麗的打鬥,也沒有催淚的感動場面。他的電影擁有的是讓人沉思的力量,在電影開場起 — 一直到打出工作人員的黑幕為止,你會迷失在他佈下的思考陷阱之中,不斷地在執著每一細節的含意,深怕那一小節漏走了就讓你不能看完這電影。而這齣《INCEPTION》也不例外。

李安納度一開始的對白︰"What is the most resilient parasite? An idea."

《Inception》就由夢、潛意識為依歸,展開那像George Orwell在《1984》所形容的思想罪一樣。在夢中,你才是主角。故事的構思清晰明確,主線亦一直只有一條,就是主角Dom一直想要的回家。那不止是為齊藤的工作,那就像是為Dom自己的解心結工作。

也許主線只設一條是因為導演Chris Nolan覺得單單是idea中的深度已足夠把你們這些小觀眾們給「想死」了。夢,再至夢中夢,三層夢境,到最後雖沒有說明,但那顯然已是第五層夢中夢。那是Dom自己的夢,他在「困住」Mal的監獄之中,尋求了自己的解脫。

主線之外,《Inception》對時間軸推演的緊密推演也讓這電影的進程滴水不漏,認真思考的觀眾們很難會對它所解釋的時間點產生混淆。不過,在最後Dom從與Mal一起的空間突然轉移到齊藤的混沌空間之中存在著很大的疑點︰第一層夢是現實時間的10倍加速、第二層是100倍 ... 那麼到第五層時Dom與齊藤的見面… (!?) 實在是值得再仔細一看。

導演也不忘發揮了自己最愛的結局方式,首尾呼應再加上選擇性的結局。在主角進入了第五層夢中夢 (?) 拯救意識在混沌狀態的齊藤時,到底那年老的齊藤在那夢空間等待了多少年?但這不重要,重要的是,到底拿起了手槍的齊藤,是打死了Dom、還是打死了自己?那就是懸念了。若槍口對準了的是Dom,那結局的一刻,Dom所看見的孩兒們 ... 沒錯,他是在混沌狀態之中,最後一幕影著的旋轉圖騰,它將永遠不會停下來;若然齊藤是打死了自己,那麼齊藤和Dom就是共同從五層夢中回到了現實,那將是奇蹟。

一位在imdb上發表評論的網友說得非常精妙︰
Inception is the kind of film that reminds me why cinema will never die.

沒錯,這個夏天就應該讓我們欣賞一下《Inception》這迷宮的精密佈局。

2010年7月20日 星期二

《龍族2 — Future Walker》

抱著無限熱誠而等待了七年的作品,有高潮的起始、但更多的是讓人摸不著頭腦的結末。

從龍族1 開始,節奏明快的故事情節、清晰而有力的哲理為這部小說打下了「具深度」這個形容詞,並且以修奇為主角的第一身描寫更為繪影繪聲,能夠讓讀者們不自覺地代入了修奇這個角色的思考。當時我相信著,龍族1 已經擁有了一個完美的結局 — 至少是我認為點到即止、火喉剛好的。

當再開龍族2的時侯,我曾經有擔心過這是畫蛇添足的一著,而在不久後,更是有3的出現 — 《北極星史詩》,而據聞這《北極星史詩》是跟龍族故事主要人物完全無關的海盜故事。很不幸,當我看完龍族2後,不少的失望多多少少伴隨而來,不單止是那吊兒郎當的結局、較上集更為隱晦的哲理還有支線過多的故事,更多的是由第三人身寫成的龍族,沒有了過往的個性、不再是那「獨特視角觀點」的龍族,作者李榮道並不能打破修奇的框架。

故事開端,拋出來如雷貫頂般的辛斯賴夫的問題,用時間 — 過去、未來貫穿,以future walker作為媒介,但看了七話下來,感覺是一個有點蹩腳而草率的結尾…… 而且對很多支線仍是沒有足夠的交待,太多的魚竿和魚餌,但卻忘了要收回來。

這下來,龍族2 感覺是平凡了不少。

希望,龍族3 的翻譯本若然在港推出的話,李榮道先生能夠在全新的故事之中跳出過往龍族的框架、打造新的「龍族」。(雖然是很記掛著修奇)

2010年7月12日 星期一

迂迴曲折 - Interview

從放榜到這天,工作、看球再工作,到今天interview,這一路而來幾十天的人生非常沒有實感,沒有明確的目標,仍然在選擇的岔路之中驚慌失措。像我這種成績的人,在全港三萬九千名考生之中有53%人,即是大約二萬名左右,有一萬四至五千人從jupas進入了政府資助的大學,他們是勝利者,成為了香港那10%的尖子,而像我這種邊緣人而言,那只是另一個災難的開始。

從會考開始,甚麼都是差一點點就圍繞著我揮之不去,從來需要左頻右撲的人都是我這種角色必需做的事。到處希求、到處下跪,讓我想起了民主人事們常罵建制派的一句俗話︰「阿爺吹雞,即卡跪低!」

逐漸逐漸,我失去了自己的理想校園生活,原校升讀中六的校園生活,在普通大學裡尋找到的自由生活…… 幸運女神的翅膀最後沒有向我展開,失去那溫暖臂彎的我,走上了我不喜歡的道路,中文系,也許是適合我的,但我志不在此。

我喜歡寫作,但我不認為我有成為作家的靈氣、我喜歡說話,但我不認為我有成為教師的自覺,我也許只想 ... 成為一個簡單的寫犒人,但曲折迂迴的道路到底會把我載到那去,看來就只有天上的烏鴉們答得了我。

interview的時侯我很想這樣告訴professor,但理智的手把真我的嘴巴給摀住了,我很想在那個時侯大喊︰「這不是我想要的!我不想再這樣做戲了!」那小小的我在暗處不停的呼喊,但背負著家中老父老母的大學夢,我忍下來了。課室在老舊的冷氣機在隆隆作響,professor執筆的手在輕力的敲打著紙面,我把我的戲繼續演下去,The Show must go on。

我的未來到底還有多少個不願意呢?人人都活在地獄之中,那麼我到底為自己選擇了一個怎麼樣的地獄?

2010年7月2日 星期五

Judgement Day

在這一天前,我在想,六月三十日無論我是狂喜、大悲、憤怒還是痴呆,最終出來的,還是無盡的脫力感。

這天來了,最後我找到的不止是我個人單單的脫力感,而是籠罩著整個校舍的哀傷氣氛。當然其中也不缺一些偽君子、假道學之流,不過論虛偽之霸,還是我校的行政手段。

先是被騙去了照相,說成績很不錯、你的努力得到了回報、不用喪氣了這些廢話,待人空歡喜完了再把殘酷的真相交到你手上。不能上大學的成績表你把它登出街外?!操你媽的少欺人太甚了,遵理學校,你有種!

但這樣的狂怒過後,脫力感在體內漸漸溶化我的精神,不自覺的就跟一個跟我處境相近的同學在扶手電梯旁坐了下來。雙目空洞,茫然地注視著路過的行人,彷如電影中在繁華的十字路口中獨個兒站立的片段一樣,在那一刻我不能思考。沒有悔恨、沒有淚水、不帶感情,沒有打算,沒有人會來幫忙、因為沒有人能幫忙。

看來我根本不能在這考試制度之中生還,考試死刑台上的鋒刃從沒一刻離開過我的頸項。

最後我撇開了一群豬兒,獨自走上了一條不歸路。